灵魂芬兰蛙

爬得飞快

【授翻无差】亚茨拉斐尔拯救了克罗利五次(还有一次他失败了)第五章

原作者:Captain_Kieren

原文地址

⚠️无差,肉体虐老蛇,slow burn,血🌟暴力,黑化,甜中带虐,HE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恶魔猎手

伦敦,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世界末日的两年后

 

克罗利有了一个新邻居,一个叫玛莎的年轻女人,玛莎·米勒。

 

克罗利在这座公寓大楼里住了五十年了,一个邻居也不认识。所以说,他会知道米勒小姐的姓名意味着他有麻烦了。

 

玛莎在公寓附近的社区大学里学习烹饪,因此她的晚上几乎都被学习和烘烤面包所占据。她是个甜美的女孩子,有着圆圆的脸蛋和母鹿一样的眼睛,她的笑声像小仙女一样清脆。她很有灵性,不过不像其他年轻女孩儿一样有趣又妩媚。不,玛莎一点也不好玩。

 

有一次克罗利在坐电梯上楼回他的顶层豪宅的时候有机会瞥了她的公寓一眼。玛莎背着沉重的背包,手上抱满了课本。她笑了笑,做了自我介绍,电梯门关上时,她甚至称赞了克罗利的黑色佩斯利外套。就是这么一瞬间,克罗利觉得他还挺喜欢这位年轻的小姐的。

 

然而当他看到她的公寓时,他转念决定他不喜欢她了。

 

第一,是里面的味道。或许是因为那些熏香、蜡烛、草药的味道,人类的话会喜欢的(亚茨拉斐尔也会,某种程度上,)但是对他来说,那个味道闻起来简直要引发他的恶魔哮喘了。接着,是挂在墙上的十字架、捕梦网、还有钉在门上的马蹄铁……克罗利浑身的恶魔细胞都吼着:“离这间小公寓远点!”

 

“我到啦,”玛莎说着走出了电梯。

 

克罗利没打算搭话。既然这只是一次偶然的也许只是唯一的一次碰面,那么为什么还要花心思去在他们这段没有结果的邻里关系上下功夫呢?不过紧接着他注意到了玛莎的项链——一个螺旋形的金属鸟笼,里面有一颗石头。“那是什么?”他问,用意念让电梯门一直开着。玛莎没有注意到。

 

“噢,这个吗?”她拿起了吊坠。“这是黑玛瑙。可以辟邪。”

 

“啊。”克罗利让电梯门关上了。怪不得刚刚他的头一跳一跳地疼。

 

 

 

 

 

 

亚茨拉斐尔从来没来过克罗利的公寓。

 

嗯,事实上,一千多年来克罗利有上百个不一样的落脚点——亚茨拉斐尔也一样——天使去过克罗利每一个住处,至少都去过一次,除了这间公寓。亚茨拉斐尔从来没来拜访过。

 

不是说他不想来,或是克罗利不欢迎他——只是之前的世界末日让他们都脱不开身,以及因为他们的“协定”他们需要保持距离。去一个恶魔的家里做客对天使来说是一个挑战——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每一次都去了。

 

如今他们的“协定”不复存在,亚茨拉斐尔突然想到,为什么不去克罗利家里看看呢?

 

他顺路停下来买了巧克力和花,这也算是他们的一种不成文的小约定,去对方的新公寓、新房子、新书店时带上巧克力和花作为礼物。那是在15世纪的时候克罗利先开的头,信不信由你。那天他心情很好,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终于可以摆脱14世纪了。

 

计程车在这栋有着大玻璃窗和黑色外墙的高耸现代的公寓楼前停了下来。阔气而时髦,非常的克罗利。天使微笑着走上了楼梯。

 

把礼物换到另一只手上,亚茨拉斐尔按响了对讲器上的按铃,旁边有一块塑料名牌上面写着“A······· J· 克罗利”。

 

“在?”对讲器里传出他朋友有点失真的声音。

 

“欢迎礼车来啦!”亚茨拉斐尔开心地说。“只是迟了半个世纪而已!”(welcome wagon,社区中欢迎新住户的传统,会送些小礼物)

 

大门嗡嗡地开了,亚茨拉斐尔直奔着电梯而去,电梯门在他小奇迹的作用下优雅地打开了。亦或者是恶魔的小伎俩,不管是谁的先到来。

 

“请等等我!”

 

在亚茨拉斐尔按住门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人急忙跑了进来。手里抱着法国菜和意大利菜烹饪书,她看上去就快要被背包的重量拖到地上去了。

 

“谢谢,”年轻的女人说。她努力把书堆在左手上,然后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玛莎,刚刚才搬来这里的。”亚茨拉斐尔和她握了手,和气地向她微笑。“你也是这里的住户吗?”

 

“噢,不是。我只是来看看朋友而已——啊我可以帮你吗?”玛莎本来想拒绝的,但是亚茨拉斐尔已经帮她拿了几本书,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谢谢你,呃……”

 

“菲尔先生,”亚茨拉斐尔说。

 

“菲尔先生,”玛莎重复。“那你是来看望谁的?”

 

“噢,呃,安东尼·克罗利,”亚茨拉斐尔回答她,他一直都不习惯克罗利的假名。“他住在——”

 

“顶楼的豪宅。我前几天见过他了。他看起来……”她犹豫了,尝试着找一个委婉一点的词。

 

“我猜你想说的是,奇怪?”亚茨拉斐尔说,对着电梯面板上越来越高的楼层数字笑了。“可能还有点粗鲁?”玛莎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支支吾吾地想要否定,亚茨拉斐尔笑着说:“别放在心上,亲爱的。他对谁都是那个样子。”

 

这时玛莎的楼层到了,电梯门打开。她把书从亚茨拉斐尔手上拿回来,走了出去,艰难地朝他挥了挥手,消失在她的公寓门后。亚茨拉斐尔感受到公寓散发出来的积极能量和爱意,在电梯门关上之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电梯往上又爬升了一层停在了顶楼,这间顶层豪宅给他的感觉和楼下小姑娘的公寓截然不同。

 

克罗利家漆黑的大门上有一个可怕的龙头钢制门环,大张着嘴似乎马上就要对着胆敢敲门的人喷出火焰。不过亚茨拉斐尔还是无所畏惧地敲门了。

 

门悄无声息地自己打开了。

 

亚茨拉斐尔探出头,没看到克罗利的身影,于是他走了进去呼唤道:“克罗利?”

 

“进来吧,亚茨拉斐尔!”克罗利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出来,天使关上门然后开始在屋子里闲逛。门廊相当宽敞,有黑色的地砖和高高的混凝土墙,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窗边摆了一张灰色的双人沙发,旁边有一个放着饮料的小推车,还有一个奇怪的雕像。

 

看起来像是两个男性天使在摔跤——亚茨拉斐尔又觉得这似乎也不是在摔跤。当克罗利出现的时候亚茨拉斐尔正在细细地观察着这个雕像。

 

“你还挺感兴趣的,对吧?”恶魔问。亚茨拉斐尔说抬头,惊喜地,微笑着看向他的朋友。克罗利的发型有点乱糟糟的,他刚刚才睡醒,穿着黑色的丝绸睡衣,腰部那里被扯出来一大半。他挠了挠下巴新长出来的胡茬,然后摇摇晃晃地向着雕像走过去。“我在西班牙宗教审判那会儿弄来的。一个非常聪明又年轻的艺术家。”他说。

 

“呃……”由于某种原因,亚茨拉斐尔觉得有点尴尬,他尽力不去看那件微妙的艺术品。“非常引人注目。”他随手拍了拍,突然意识到他拍的是位于上位的天使的屁股。

 

显然,克罗利觉得这很好玩。

 

“噢,快闭嘴吧你。”亚茨拉斐尔把巧克力和花塞进嘎嘎大笑的恶魔的怀里。“我敢打赌你不是西班牙宗教审判的时候买到的,是吗?”

 

“不是,是在上个月曼彻斯特一个缉毒拍卖会上买的,”他说,揉了揉眼睛。克罗利打开了巧克力盒子,塞了一颗进嘴里,然后递了一颗给亚茨拉斐尔。“那么,我何德何能可以拥有你的陪伴呢,天使?”

 

亚茨拉斐尔跟着克罗利往屋子深处走去,装饰风格和门厅的差不多:黑漆漆的墙壁和地板、金色奢华的装饰品,以及不多的艺术品。他们在一个书房一样的房间里停了下来,房间里有一张华美的桌子、初版的蒙娜丽莎、一张暗红鎏金的高背王座。“没什么特别原因,真的,”亚茨拉斐尔说,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点,就是那种想念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又不想让自己听起来多愁善感的语气。“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

 

“没事,没事。”克罗利摆了摆手。“我一直都欢迎你来,你知道的。”这就是克罗利,有时候他会说出一些非常暖心的话,却是以一种非常自然的方式说出来,轻飘飘的,一不注意就会溜掉一样。

 

“你真好,”亚茨拉斐尔笑着说。

 

克罗利给了他一个讥讽的眼神——或许是因为那个好(kind)字。“你居然会过来,”他说,决定不去纠结那个字,“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来着。”

 

“真的吗?”亚茨拉斐尔眼睛都亮了。

 

“嗯,我想着我们可以去吃晚餐,如果你愿意的话。”克罗利站起身,走进了另一个房间,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换好了,然而发型还是一团糟。话虽如此,还是很有型的。“你选地方,我给钱。”

 

“这是个约会,”亚茨拉斐尔高兴地说。他太开心了以至于都没闻到楼下飘进来的香味。肯定是之前克罗利一直关着通风口,直到亚茨拉斐尔的到来。

 

克罗利注意到了,他没得选。

 

突然,克罗利的脸扭曲了,他痛苦地弯下腰,咒骂着捂住嘴。“妈的!”

 

“克罗利?克罗利,怎么了?”

 

“什么意思,你闻不到吗?”在克罗利咳嗽着逃去另一个房间是,亚茨拉斐尔抬头深吸了一口气——哦,又是楼下那个好闻的香味。雪松、乳香以及——天啊,鼠尾草。

 

噢我的天。

 

亚茨拉斐尔甩手用奇迹关上了通风口,紧接着去找克罗利。当亚茨拉斐尔找到他时,恶魔正蜷缩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喘气,脸涨得通红。

 

鼠尾草,像是其他拥有净化作用的草药一样,是恶魔们的麻烦。这类的大部分草药并不会造成严重伤害,只会让他们头疼、皮肤过敏或者是轻微地削弱他们的力量。然而,鼠尾草比它们的威力更强大,更烦人也更致命。

 

“我把通风口关上了,”亚茨拉斐尔安抚克罗利,“你还好吗?”

 

但克罗利正忙着往他可怜的肺里吸进一口氧气,亚茨拉斐尔意识到鼠尾草的味道还残留在屋子里。他活动了一下肩膀,让自己洁白宽大的翅膀现形,用力地扇动起翅膀试图把味道驱赶出去。

 

克罗利马上就好转起来了,他躺在地上,周围是他的植物,用力地深吸了几口健康清新的氧气。“谢了,”他终于缓过来了。

 

“亲爱的,”亚茨拉斐尔跪在他身边,脸上带着深切的担忧。“你差点就被无形体化了!多久了?”

 

克罗利愤恨地盯着他双脚间的地板。“哦,就从那个玛莎搬进来之后,”他低吼,爬了起来。“我真想往她的屋子里放蛇,”他生气地自言自语道。

 

“你为什么不找房东投诉呢?”

 

克罗利瞥了他一眼。“亚茨拉斐尔,我是个恶魔。我不会找房东投诉。”他嘲弄地说。

 

亚茨拉斐尔哼了一声,双手叉腰。“行吧,那么你想怎么做?杀了她?”亚茨拉斐尔不肯相信,但老实说,克罗利有时就是这么暴躁。

 

好像要证明亚茨拉斐尔的观点一样,克罗利假装在思考他的提议……

 

“克罗利!”

 

“哦我只是开个玩笑!”克罗利说。“我告诉过你我想干什么了……”

 

“很好,好主意,克罗利。往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家里放蛇。那又有什么用呢?”

 

“一点用也没有,”克罗利承认,“但会很好玩。”

 

“不如,”亚茨拉斐尔提议,起身往门口走去。“我去和她聊聊。”

 

克罗利抱着手臂叹了口气。“行吧!”他在天使身后喊道:“如果没用的话,我就放蛇了!”

 

 

 

 

亚茨拉斐尔乘电梯下了一层楼,礼貌地敲响了玛莎·米勒的门。就他个人来说,他喜欢鼠尾草的味道。闻起来干净得像是天堂。但是对克罗利来说是致命的,他不能容忍。

 

“来了!”玛莎的声音传出来,紧接着是轻快的脚步声,门开了,玛莎衣衫凌乱地站在门口,身后冒出一团白烟。“噢,”她说,轻微地喘着气。“菲尔先生。很高兴再一次见到你。”

 

亚茨拉斐尔微笑着,心里称赞了女孩的好教养。“我也很高兴见到你,米勒小姐。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恐怕这挺重要的。”

 

“这个——”她回头朝屋子里面看了一眼,还是答应了。“当然可以,进来吧。”亚茨拉斐尔走进去,玛莎在他身后关上了门。她的客厅堆着没打开的纸箱,沙发上还蒙着塑料膜。在这堆杂物中间摆了一个梯子,就在天花板关着的通风口的正下方。靠墙的咖啡桌上放了一盆还冒着烟的鼠尾草。

 

“抱歉弄得一团糟,”玛莎说。

 

“噢没事,别担心。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搬家。”亚茨拉斐尔用奇迹把鼠尾草给移到房间外面。

 

“吃点饼干吗?茶?”

 

“哦,嗯,还是不了,谢谢你。我得马上回我朋友那去,不过我得先请你帮个忙。”

 

“帮忙?”玛莎问。

 

“对的,你瞧,克罗利先生有着很严重的哮喘,恐怕你烧的这些草药有点困扰到他了。”

 

“噢我的上帝!”玛莎转了一圈,显然是在找鼠尾草来把它移走,却发现它已经在外面了。“我很抱歉!”她说:“我不知道他的情况!”

 

“别担心,没事的,”亚茨拉斐尔安慰她。“没什么很大的问题,不过如果你可以不要烧那些草药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玛莎同意,看起来还是被吓到了。“拜托,请告诉克罗利先生我很抱歉。”

 

“我会的,亲爱的,我会的。”

 

 

 

 

 

之后亚茨拉斐尔变返回楼上,为自己的社交技巧感到自豪。

 

克罗利看起来很感激,不过还是因为不能报复玛莎而有点小失望。他们去了一家五星餐厅吃完饭,接着在天使的书店里分享了一瓶稀有的陈年葡萄酒。互道晚安之后,克罗利就回家了。

 

亚茨拉斐尔一整晚都在一边用他的天使马克杯啜饮着热可可,一边看书。

 

 

 

大概凌晨三点的时候,亚茨拉斐尔注意到了那串钥匙。

 

这串眼熟的银色钥匙就放在克罗利经常坐的那张椅子的坐垫上。一开始亚茨拉斐尔还不相信,直到他捡起钥匙检查了一会,没错了,这是宾利的车钥匙。

 

伴随着困惑和奇异的不安感,亚茨拉斐尔跑到了书店外面。宾利车还停在那儿,不过没有克罗利的身影。

 

亚茨拉斐尔吃惊地站在原地,打量着那辆车。

 

克罗利不可能走回家的。好吧,他可以,但是他不会的。他绝对不会把他的宝贝单独留在这里!这真是太出奇了!发生什么事了?

 

亚茨拉斐尔赶紧跑进屋子给克罗利打电话。先是打给他家里再是打给他的手机,然而得到的都是同一个回复:“嗨,这是安东尼·克罗利的录音机。你知道该怎么做的。要有型哦。“

 

哔。

 

亚茨拉斐尔放下话筒,盯着窗外的车,手心里攥着钥匙,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他有预感这两样东西不是无意间被留在这儿的。亚茨拉斐尔朝着宾利走去,挥手用奇迹锁上了书店的大门。

 

晚上的雨水让宾利车的黑色车身焕然一新。亚茨拉斐尔坐进驾驶位,点火。

 

他目前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清楚两件事:

 

第一,克罗利是——不好意思要说脏话了——一个戏精小婊子。

第二,克罗利永远不会抛下宾利不管的。不会像这样随便停在书店门口,钥匙留在椅子上。所有这些都在表达着:“来找我吧!“

 

 

 

克罗利的公寓大楼在晚上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更阴险——可能克罗利就喜欢这样。不用说,亚茨拉斐尔不喜欢这个。

 

他把宾利稳稳地停在停车位里,钥匙放回口袋,施了个小奇迹打开了前门。大堂的灯自动亮起,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莹莹绿光。

 

亚茨拉斐尔乘坐电梯前往顶楼,在电梯停下时他立刻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而当电梯门打开,他发现克罗利家的门也大开着时,他的恐惧被证实了。

 

整个地板上铺满了鼠尾草。

 

 

 

 

 

亚茨拉斐尔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搜寻着角落。鼠尾草的浓度太高了以至于他的眼睛都开始刺痛。他不懂。明明玛莎看上去那么讨人喜欢……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到底是什么?

 

克罗利的书房一片狼藉。可以肯定,这是一次偷袭。虽然亚茨拉斐尔不了解玛莎小姐,但至少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是人类。没有人类可以在公平决斗里打败一个恶魔。

 

找到克罗利了,他正躺在地上。

 

“不!“亚茨拉斐尔倒抽一口气,往他扑过去。“克罗利?”他试探了恶魔的脉搏来查看是否这具躯体还活着。尽管脉搏微弱,但至少克罗利还没被无形体化。可这是迟早的事。“克罗利?克罗利,醒醒!”亚茨拉斐尔拍着恶魔的脸颊,绝望地想要唤醒他。

 

克罗利呻吟着,头歪向一旁。这时,亚茨拉斐尔发现他的发际线位置有一道小小的口子,像是被什么划伤了一样。亚茨拉斐尔又再摇了摇克罗利,直到他黄色的眼睛颤动着睁开了。

 

“……茨……拉斐尔?”克罗利口齿不清,努力看清他的脸。“怎么了……?”

 

“我不知道,”亚茨拉斐尔说,试着拉住他的手让他坐起来。“我们不能待在这儿。这些鼠尾草会杀了你的。”说完亚茨拉斐尔拽着他站起来,用袖子捂住恶魔的鼻子和嘴。克罗利再一次痛苦的呻吟起来。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马上就能走到门口了。

 

他们就差那一步……

 

亚茨拉斐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一秒他还朝着电梯按钮伸出手去,下一秒他却脸朝地地趴在地毯上,头上一片阴影向他笼罩而来……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克罗利的书房里,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克罗利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也被绑着。他的头无力地低垂在胸前。亚茨拉斐尔想叫醒他,但是他的嘴被塞住了——一个从T恤衫上撕下来的布团。也许是为了阻止他呼救。这种情况下唯一让他安心的是屋子里的鼠尾草的味道正在逐渐散去。

 

现在那团黑影回来了。是玛莎。

 

除了她现在穿的是黑色紧身裤、黑色夹克,头上戴着一个黑色便帽,她的眼睛也是黑色的。她抬起头朝着亚茨拉斐尔走去,伸手拿走了他嘴里的布团,扔在了地上。

 

“你是什么?”她徐徐开口,手里拿着枪。

 

“抱歉?”亚茨拉斐尔的声音里有点微不可闻的颤抖。

 

“我说了,你是什么?”

 

“我——”亚茨拉斐尔转头看着克罗利,他那么安静,可能已经被无形体化了。“恐怕我不是很明白你的问题。”

 

玛莎啪地甩了亚茨拉斐尔一巴掌。疼,但也没有非常痛。至少声音很响亮,甚至都把毫无知觉的恶魔惊醒了。

 

“别和我装傻,”玛莎嘶声威胁道。

 

亚茨拉斐尔脸颊上的掌印红肿起来,克罗利眨了眨眼,慢慢转过身来。亚茨拉斐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兴地看到他那双蛇一样的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不好意思,”传来了恶魔那懒洋洋的粗哑声音。

 

玛莎举着枪转过身,不过克罗利甚至都没有动弹。

 

“你的问题先放一边,”克罗利看着他手腕上的绳子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玛莎?”

 

“我不叫玛莎。”

 

“哦,谁会在乎你的名字是什么,”克罗利干巴巴地说。他表情平淡得像一条鲨鱼,或者是一条眼镜蛇。他欺身向前,平静地说:“你刚刚是不是打了亚茨拉斐尔?”

 

“没错,”玛莎——不管她的名字是什么——得意地承认。“你又能怎么办呢?”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

 

“啊!!”玛莎失声大喊,她看见克罗利的头猛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长满毒牙的蛇头。女孩吓了一跳,啪地一声摔坐在地上。

 

尽管这是克罗利仅存的所有力量了,不过也值了,那女孩的样子太好笑了。他对着玛莎哈哈大笑,而亚茨拉斐尔被这样的克罗利吓到了但同时也被他逗乐了。

 

玛莎爬起来,怒不可遏地用枪管抵着克罗利的前额。“你这个婊——”

 

“行了行了,”亚茨拉斐尔来救场,“你们都冷静一下。”

 

“闭嘴。”玛莎握枪的手往下施力,但克罗利不为所动,只是用他冷漠的注视来回应。“我是一个恶魔猎手。而你——”她阴险地看了亚茨拉斐尔一眼,“别对着我指手画脚。我不杀你的唯一理由是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好吧,听起来很公平,”亚茨拉斐尔态度软了下来,试图和她讲道理。”你有枪,还有鼠尾草。而我们俩都被你绑起来了。你是老大,听你的。“

 

玛莎皱了皱眉,但还是慢慢地把枪从克罗利的脸上挪开。她转向亚茨拉斐尔,谨慎而缓慢地在他身边绕着圈,他不自然地在椅子上扭了扭,思索着他该什么时候用奇迹把绑着他手腕的绳子变走比较好。“你是什么?“她重复了她的问题。

 

“我是一个书店老板,“亚茨拉斐尔说。克罗利在他对面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苏豪区那家A.Z. Fell。“玛莎说,亚茨拉斐尔惊讶了。这个小姑娘肯定做过功课了。“你是什么生物?”

 

“噢,这个,”亚茨拉斐尔看向克罗利,克罗利疲惫地耸了耸肩膀。他的表情写满了“谁在乎呢?”不过,亚茨拉斐尔还是不确定该不该告诉她。

 

“你不是恶魔,”玛莎接着说,“我从小就开始猎杀他们了。我看得出来谁是恶魔。我在市场上看到你的朋友,这位克罗利先生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个恶魔。”

 

现在,克罗利的注意力完全回来了。“不好意思,你说市场?”他问。“前几天在电梯里的时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恶魔猎手扯出一个假笑。“或许那是你第一次看见我。不过我从好几个星期以前开始就在整个伦敦追踪你了。”

 

“不可能,”克罗利现在看起来真的吓坏了,“如果有人在监视我,我不可能不会发现的,我可以感应到。”

 

玛莎看起来被克罗利的反应取悦了。“我说过,”她说,“我从小就开始干这活了。我很有天赋。”接着她把注意力再一次放回了亚茨拉斐尔身上。“我们还没完,菲尔先生,你是什么?”

 

亚茨拉斐尔微微坐直了身子,咬着嘴唇。该告诉她吗?不?她会是什么反应?他的目光游离于她的手和手枪之间。他可以用奇迹轻易地把他们俩救出去,然而天堂和地狱会感应到的。就算他们俩不会被抓到,但是大军们会发现玛莎。虽然玛莎是个麻烦,但是亚茨拉斐尔也不想她死掉。他有种预感,如果她落到了恶魔们手上,她的下场会很凄惨……

 

舔了舔嘴唇,他决定了。“好吧,我告诉你。”

 

玛莎点头,等着他的回答。

 

“亚茨拉斐尔,”克罗利警告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和他的表情一样。克罗利盯着玛莎的后脑勺,亚茨拉斐尔看见了他脸上的怀疑和不信任。

 

“继续说,别让他恐吓你,”玛莎说,完全误解了克罗利的语气。

 

亚茨拉斐尔轻咳了一声,“很好。”他动了动,测试了一下绳子的牢固程度。“我是……一个天使。”

 

恶魔猎手眨了眨眼,“抱歉?”

 

在她身后,克罗利歪着头,仔细地注视着她。

 

“我说,我是一个天使,”亚茨拉斐尔重复,挥了挥他被绑起来的双手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一点。

 

“天使,”玛莎时候,“天堂那种?”

 

“呃……没错。”

 

“不。”

 

亚茨拉斐尔迷惑了,“什么?”

 

“我说,不。”玛莎摇了摇头。“佩服你的努力,真的,我都感动了。天使,这是新招,不,我不会上当的,菲尔先生。天使不是真的。”

 

“什么!”克罗利不耐烦地说。“你是个恶魔猎手但是你不相信有天使?”他看起来完全惊呆了。“恶魔就是由天使转变的!”

 

玛莎无视了他。“更何况,”她说,“天使和恶魔怎么可能是朋友?”

 

“嗯这确实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亚茨拉斐尔弱弱地轻笑着,“6000年了,真的。”

 

“我可活不了六千岁,”玛莎说,“我明早有课。”

 

“你真的不是女巫吗?”克罗利突然问道,恶魔猎手转身看着他。

 

“什么?”她问。

 

“女巫,”他重复。“一开始我不觉得你是,你是吗?”

 

“不是。”

 

克罗利脸上打满了问号。“那我怎么可能感应不到你在监视我?”

 

玛莎看起来被克罗利惹恼了。“我不知道,”她高高在上地说,“可能你没有你想得那么厉害吧。”

 

克罗利一脸被冒犯了的样子,瞠目结舌地瞪着她。在他想继续激怒玛莎让她忍不住把他们俩都杀掉之前,亚茨拉斐尔及时插话了。

 

“我真的是天使,亲爱的,”他保证,“我可以证明。”

 

她审视了他的脸,“如何证明?”

 

“这个嘛……”他松了松手指。“你得先松开我。”

 

她不屑地说:“想得美。”她指了指绳子,“如果你真的是天使,你施个小奇迹就能解开它。”

 

“呃、正常来说我会这样做,”他说,“但是、嗯、你知道的,最近我有点……或许我得说,背叛了天堂什么的,所以我觉得现在把他们引过来,嗯,不是一个好主意。”

 

玛莎看起来不为所动。

 

“哦,看在随便谁的份上,天使,照她的话做。到时让她自己收拾残局吧。”

 

亚茨拉斐尔皱了皱脸:“真的吗?”

 

克罗利耸肩,“反正我们有半人马座阿尔法星,”他提醒道。

 

“那好吧……”亚茨拉斐尔一声响指过后他便不再坐在椅子上了,他站在了克罗利身边,克罗利正抬头对着他笑。在他们面前,玛莎吓得转了个圈跳起来,瞪圆了眼睛。

 

“怎么会——”

 

“和你说了你又不信,”克罗利咧嘴笑着说。

 

“但是你是——”

 

“得了吧,”克罗利说,“你都和恶魔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了,肯定见过这种邪恶的小把戏的。“

 

玛莎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她说:“并不,大多数恶魔在他们可以反抗之前就已经死了。“

 

“哦,好吧,挺厉害的,真的,“亚茨拉斐尔听起来像是个过于热切的夏令营辅导员。“但是你不能杀掉这个恶魔。”他指了指克罗利,他手上的绳子便掉落在地上。

 

克罗利站起身,揉了揉自己手腕,玛莎的身体都僵直了。她举枪指着克罗利。“退后!”她喊道。“你们谁都不许动!”

 

克罗利翻着白眼,同时打了个响指。玛莎的枪消失了。

 

就在玛莎转身想要逃跑的时候,大门在她脸前砰得关上了。她转过身,克罗利就在她面前,她只能紧紧地贴在门上。

 

“哦,是的,”恶魔说,主要是自言自语。“我就是这么厉害。”

 

“克罗利,”亚茨拉斐尔出声制止,大步走到他身边。“你没必要伤害这个可怜的女孩。她只是不懂。”

 

克罗利张嘴傻瞪着亚茨拉斐尔。“可她打了你!”他提醒道。“哦,她还想把我们都杀了!”

 

“克罗利,她追捕恶魔,”亚茨拉斐尔说。“就是那些在追捕你的恶魔。她是你可以从那些恶魔手里逃掉的另一个保障。”

 

就在他们争论着玛莎何去何从的时候,恶魔猎手悄悄地摸向了她的外衣口袋。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半满的清澈液体。从前她还有好几加仑这种东西,但是最近是越来越难搞到手了。瓶子里的液体纯度太低了,甚至都杀不死一个恶魔。

 

但至少会让他疼上天。

 

玛莎啵的一声打开了瓶塞,与此同时克罗利瞬间僵硬了,可能是闻到了圣水的味道,又或者是感应到了。他意图闪开,然而恶魔猎手的速度更快。

 

她把瓶子里的液体泼在克罗利身上,打开前门,奔向了电梯旁的楼梯间。

 

 

 

 

 

克罗利的皮肤在接触到圣水的一瞬间就开始冒烟了,随之而来的是皮肉烧灼的味道,还有他的尖叫。

 

克罗利弓着背咒骂着,黑色的恶魔血滴滴答答地淌。就在这个令人心脏停跳的刹那间,亚茨拉斐尔几乎都要确信这是百分之百的圣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克罗利,世界仿佛在他周围开始坍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要在他面前死去了——

 

但是没有,感谢上帝的恩典,这是稀释过的圣水。

 

克罗利缩成一团,骂骂咧咧地捂着他被烧伤的手臂,还活着。亚茨拉斐尔向他跨了一步,想着去帮助他受伤的可怜朋友,甚至没意识到玛莎已经逃远了。突然,他感觉到了……空气在躁动,霎时间漆黑的公寓散发着异常的光芒。

 

亚茨拉斐尔惊恐地抬头看着那道亮光。“不,”他抽气。“噢不噢不……”

 

克罗利,极度痛苦地也抬头看着。“哦,妈的。”

 

他们要来了。

 

“快起来!”亚茨拉斐尔拽着克罗利的手臂,克罗利嚎了一声,亚茨拉斐尔无奈只能改抓着他的外套让他站起来。“我们得走了!马上!”

 

这是第二次,这段日子以来,亚茨拉斐尔拉着一个受伤的、一瘸一拐的克罗利从他的公寓里跑出来。“宾利就在楼下,”他说,领着他们往下走。“我们只要下去就行。”

 

“啊啊……”克罗利从咬紧的齿缝间嘶嘶地呼吸着。他可怖的伤口上还冒着烟,他身后的地上蜿蜒着一条细长的、黑色的血迹。亚茨拉斐尔推开楼梯井的门,先让克罗利进去。接着,就在楼梯井的灯光熄灭那一瞬间,两个人形显现在克罗利的公寓里,亚茨拉斐尔施了一个奇迹,最后一个。

 

就在那对天使冲出公寓追捕他们时,电梯门将会砰的一声关上,面板上显示的楼层会下降,他们会觉得里面装着一个落跑的天使和恶魔。

 

战斗天使们会用奇迹把电梯叫回来,准备好面对一场恶战,准备好面对着他们的猎物——却发现里面是一个困惑的恶魔猎手,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出现在一个电梯里……

 

好吧,这可能是个不太善良的奇迹。但是她真的不该去伤害克罗利。

 

再说了,天使们又不会杀了她。

 

也许吧。

 

 

 

 

他们来到了宾利面前。

 

克罗利跌跌撞撞地走向宾利,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可是他的手在车身上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手印。在亚茨拉斐尔启动引擎时,他龇牙咧嘴地爬上了副驾驶位。不一会儿,他们成功地安全离开了。

 

 

 

 

 

亚茨拉斐尔一路不停地开着,直到他们抵达了诺丁汉。

 

他把车停在了一家乐购超市后面空旷的停车场里,然后爬去后座检查克罗利的伤口。“让我看看,”他轻柔地说。

 

克罗利发出嘶嘶的声音,但还是把手给他了。

 

哦,这太惨了。

 

他的左手掌上有一道又长又深的血淋淋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淌着血。他手腕和前臂上的鲜红色的伤痕,因为疼痛和烧灼而闪闪发光。他的手依然没有停止颤抖。

 

亚茨拉斐尔伸出手,想要治愈他,可是克罗利却把手收回去了。

 

“我会很温柔的,”天使安慰他,但是克罗利摇了摇头。

 

“你又会把他们吸引过来的,”他说,连他的声音都在抖。亚茨拉斐尔的心脏在抽痛。然而他的话是对的。他们刚才侥幸出逃,这种运气不会有第二次。

 

“但是你现在很痛苦,”亚茨拉斐尔坚持。

 

克罗利把他受伤的手臂往怀里收了收,说:“我会活下来的。”他的眼睛被猩黄色填满了,不见一丝眼白。他看了看手套箱。“麻烦你——”

 

“啊好的。”亚茨拉斐尔拿出一副墨镜,小心地帮克罗利戴上。恶魔靠回在椅背上,看起来自在了不少。亚茨拉斐尔一直明白克罗利有点害羞——或者说是有点尴尬——因为他的这双眼睛。现在亚茨拉斐尔更加确信了。

 

“你会好起来吗?”亚茨拉斐尔问。尽管他知道治疗克罗利的风险很大,但是他内心有一部分不停地念叨着别管这么多了赶紧治好他吧。

 

“嗯。”

 

 

 

 

 

他们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坦白说他们不知道接下去能去哪儿,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如果他们想活下来,他们就不能回伦敦。他们没有计划、没有情报、没有地方可以待着。据他们所知,就在这会儿天使们可能正在烧了克罗利的公寓和亚茨拉斐尔的书店。

 

太阳正在乐购超市身后缓缓地升起,克罗利环顾了四周,说:“看来你找到了钥匙。”

 

“什么?”亚茨拉斐尔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

 

“钥匙,”克罗利示意了一下挂在点火口那儿的车钥匙。“你找到它们了。”

 

“啊没错。你把它们忘在我的店里了。运气很好,不然我不可能阻止那个可怕的女孩。”

 

克罗利看着车顶。“谁说我是忘了?”他的目光晃到了亚茨拉斐尔身上,面无表情地,但是亚茨拉斐尔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是故意留下的!”天使吃惊地坐直了身体。“为什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克罗利承认,闭上了眼睛。“那次鼠尾草事件之后,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可以直接和我说的,”亚茨拉斐尔不赞成地说。“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万一我没发现钥匙呢?万一我觉得只是你忘记拿了呢?”

 

“我不确定,”克罗利说。“所以我才没和你说。如果是我多虑了的话,你会把车还回来的。但是如果我的预感是真的——”他耸肩。“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忘记我的宾利。而我也了解你。我知道你会来的。我相信你。”

 

“克罗利……”亚茨拉斐尔刚刚可是还在生克罗利的气呢,但是现在他决定了。

 

他再一次抓住了克罗利的手,然后开始治疗他。尽管这次恶魔没有把手抽出来,他还是不解地看着亚茨拉斐尔。

 

“你在做什么?”克罗利问。

 

亚茨拉斐尔严肃地看着他。“我们去半人马座阿尔法星吧,”他说,在墨镜上方,克罗利挑起眉。“天堂不会这么容易发现我们的。他们得搜寻整个星系,然后我们就可以悄悄地回伦敦了。再说了……”亚茨拉斐尔补充道:“我听说这个时节那里会很美。”

 

虽然说墨镜挡住了大部分表情,但是克罗利看起来很惊喜,甚至还有点儿感动了。他深深地凝视着天使,仿佛想要读心一样,而天使,尽管上一秒还很勇敢的,现在都觉得脸上要烧起来了。

 

但紧接着克罗利嘴角一歪,所有的疑惑不安都消失了。“这是个约会,”他同意道。

 


评论(4)
热度(100)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灵魂芬兰蛙 | Powered by LOFTER